《大学》之要,诚意而已矣。诚意之功,格物而已矣。诚意之极,止至善而已矣。止至善之则,致知而已矣。正心,复其体也;修身,著其用也。以言乎已,谓之明德;以言乎人,谓之亲民;以言乎天地之间,则备矣。是故至善也者,心之本体也。动而后有不善,而本体之知,未尝不知也。意者,其动也。物者,其事也。至其本体之知,而动无不善。然非即其事而格之,则亦无以致其知。故致知者,诚意之本也。格物者,致知之实也。物格则知致意诚,而有以复其本体,是之谓止至善。圣人惧人之求之于外也,而反覆其辞。旧本析而圣人之意亡矣。是故不务于诚意而徒以格物者,谓之支;不事于格物而徒以诚意者,谓之虚;不本于致知而徒以格物诚意者,谓之妄。支与虚与妄,其于至善也远矣。合之以敬而益缀,补之以传而益离。吾惧学之日远于至善也,去分章而复旧本,傍为之什,以引其义。庶几复见圣人之心,而求之者有其要。噫。乃若致知,则存乎心;悟致知焉,尽矣。《大学》的要领,在于诚意而已。诚意的功夫,就是格物而已。诚意到了极致,就是所谓的止于至善的境界。止于至善的样子,就是致良知而已。正心,是恢复心的本体;而修身,是从用的角度说的。对于自己而言,称为明德;对于他人而言,称为亲民;对于天地万物而言,包罗万象。因此说,至善,是心之本体该有的状态。心动之后,有善,有不善,而本体的良知是不会不感知到的。意,就是心之所动。物,就是意之所在。能够致得本体的良知,那么所有的意之所动就没有不善。但是如果不就着这个事儿去格其不正以归于正,就无从去致良知。因此说,致知,是诚意的根本。格物,是致知真切笃实的地方。物格,则知致了,意诚了,本体恢复了,这就叫止于至善。圣人是因为担心为学之人向外求取,所以才把这一段功夫反复的说。朱熹把《大学》里面的格物致知,诚意正心拆开来一个一个讲,圣人的本意就全丢掉了。所以说不追求诚意而只是去一个一个事物去格的,就是支离;不真切的去格物,而只是一味的向内诚意的,就是虚寂;没有致良知作为头脑,只是想着去格物诚意的,就是妄。无论是支,还是虚,还是妄,都离着至善太远了。没有头脑,非要加个对事物的“敬”字,反而更加累赘了,在古本之外又补充了传,反而更加支离了。我实在是担忧为学之道离至善越来越远,去掉了朱熹所改的分章而恢复《大学》的旧本,依靠原有的篇章,来引申他真实的含义。也许可以再次体悟到圣人的本心,也让求学之人得到要领。哎。至于致知,主要在于用心;能体悟到致知,就都明白了。